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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感慨完一些有的没的。
南夏抬眸看着他,眼神里也早就没了几年前见到他时会出现的欢喜。
“你们怎么会在这?”
木木抬手抓住妈妈的衣服。
“妈妈的电话打不通,木木和爸爸担心。”
南夏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卧室的手机。
“抱歉,可能是我刚刚在找东西,没听到,所以你们……”
方黎昕抬手覆上她的额头,南南的脸很红,声音也有些沙哑。
熟悉的流程,额头上也是熟悉的触感,就像几年前一样。
南夏虚握着的手紧了紧,偏过头躲开方黎昕温热的手心,知道也瞒不住就坦白地说道:“这些天换季,我生病了,发烧加感冒,你把木木带回去。”
方黎昕摇了摇头固执地站在门前看着发烧的人,南南生病的时候不爱吃药还很容易变得烦躁。
奶团也不想离开,爸爸抱着她在楼下站了好久才敢上来,她想让妈妈和爸爸在一起。
“妈妈,木木不想走,木木照顾妈妈。”
南夏又忍不住捂着嘴咳了咳,她看着奶团有些紧张兮兮的样子,解释道:“木木,我生病了,会传染给木木,木木过两天再来,好吗?”
木木抬头看向爸爸,小手依旧不依不饶地晃着他的衣服。
方黎昕拿出手机想打字,刚点开键盘,手背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摁住。
因着天气的缘故过道也有些昏暗,冷风从窗口渗进来,电梯到站的声音也时不时在空旷的楼层响起。
南夏握着他的手,耳边全是她自己呼吸道受阻的“呼呼”声,她抬眸看着他缓缓说道:“我知道你可以说话,说出来……或者用手语。”
她快死了……
至少看在木木的份上该为他做些事,一些,她当年没做完的事……
方黎昕低头紧紧抿着唇,南南想让他说话,可是……他不会。
眼前的人沉默着一幅可怜的样子抓握着手机。
“算了。”
南夏收回了手垂在身侧,方谨言当初都坦言了,他的社交障碍没有好的可能,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吧……等木木长大认字了或者学学手语也可以交流。
奶团小手抓着爸爸的衣服,看了看爸爸又看向妈妈说道:“妈妈,木木站累了,木木想进去。”
没等南夏找借口拒绝,方黎昕就把木木抱了起来,只是依旧站在门前没打算离开,乖巧的劲让人心疼。
奶团被爸爸抱着也还眼巴巴地望着她。
“……进来吧,不要靠近妈妈,妈妈感冒了,知道吗?”
“嗯。”
木木的拖鞋是一早就买好的,方黎昕帮她脱了鞋,她就熟练地穿着拖鞋跑去书房找图画故事书了。
南夏撑着晕乎乎的脑袋从鞋柜里只找了一包上次团购秒杀的鞋套。
“没有拖鞋了,这个行吗?”
方黎昕的目光没有落在那一包蓝色的鞋套上,他蹲在地上低头看着角落里那双透明包装袋包着的新拖鞋。
明明也没说话,甚至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没有,可南夏还是觉得他好像在像她表达委屈,而且很强烈……
她顿了顿俯身把包装袋拎出来,这还是陆嘉泽大一下学期时,她听说他在学校里住的不舒服,想让他搬出来和自己住时买的。
可惜当时也没能把他弄过来……
这双鞋买了也有三四年吧,她都忘了。
“……眼神真好,拿着,你想穿就穿吧。”
方黎昕接过包装袋,修长的手指捻着袋子的开口,是新的,没有别人用过。
南夏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,两年前她大概还能干出硬撑着等发烧感冒自愈的蠢事,只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,癌细胞已经占领了高地。
方黎昕刚换好鞋,见她要出去,拦在她面前,外面风大,南南还在生病……
“没有退烧药了,我去买药,咳咳……”
南夏摸着放在鞋柜上面的钱包,像是有虚影似的,怎么也摸不着,最后钱包掉在了地上,人也因为眩晕差点磕到了鞋柜上
“少爷。”
保镖尽职尽责地把东西递给方黎昕,如数家珍地重复着袋子里东西的名称,毕竟这可是他进方家这么多年来,少爷第一次给他发信息。
木木站在地毯上,隔着一个茶几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南夏,妈妈生病了,生病了会很难受……
方黎昕关上了门把食材放在地上,拿着药品和买的早餐走到南夏身边,又抬手把布丁和小蛋糕搁在木木面前。
奶团看着面前的甜点,心里又在流口水,面上却摇了摇头。
“木木……木木不吃,妈妈吃。”
这样说着,木木想起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糖果,她拿出快被暖化了的糖果塞给爸爸。
“爸爸,药苦,给妈妈吃糖。”
“咳咳……木木,妈妈吃糖就够了,蛋糕和布丁木木自己吃,好不好?”
木木犹豫了一会,最终不敌蛋糕香甜的诱惑,点了点头。
南夏从方黎昕手里接过糖果,握在手心,却没拆包装袋,只是想着一会放到卧室的小瓶子里。
可能是胃癌的缘故,南夏喝了小半碗粥就觉得有些撑,她静静地看着方黎昕帮她冲红糖姜茶,又把胶囊和药片扣好递给她。
“方黎昕。”
南夏有气无力地喊了了一声,随后是久久的静默。
许久。
她才像四年前一样任性地说道:“我不想吃。”
方黎昕看着南夏,很少有情绪的眼眸里是溢出来的心疼,南南瘦了,脸色也不好……南南最害怕吃药了……
他把药片搁在南夏手心,随后从身后拿起一罐酸梅放在她身边,南南很喜欢吃干果的,也喜欢吃这家的酸梅。
南夏看着盛着酸梅干的罐子突然笑了,像即将凋零的桃花最后一次盛开的样子,满目惨白又绚烂。
除了他大概不会再有人记得自己的喜恶,连陆嘉泽都不一定会记得。
小奶团还在书房的榻榻米上看着图画册。
“方黎昕,你笑一笑,笑一笑我就吃药。”
她说。
这是他们之前经常会做的事,她极度挑食,经常营养不均衡,也容易生病,每次和他一起吃饭或者吃药都是鸡飞蛋打。
他那个时候几乎没什么表情,对于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僵持着。
她不好好吃饭,他就干脆不吃,她不吃药生气地跑开时,他就端着水杯和药片站在被她反锁的卧室门前,能一直站一夜。
后来,她妥协了,每次遇到他想让她吃的东西,她就说:“你笑一笑,笑一笑我就吃。”
秋风从阳台没关严的玻璃门温柔地吹进来,卷进来无数悲凉和思念。
方黎昕红着眼眶看着说让他笑的人,清冷的面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,只是淡淡的笑意,却像春风和阳光一样,消融着雪水和冰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