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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窗外静谧,唯余风声;萧萧黯黯,搅人清净。
冷潇湘没穿鞋,悄悄站到窗户边,以为他已经走了,突然听见一声轻扣。
“娘子,是我。”
冷潇湘冷声道:“昨夜我不曾说清楚?叶将军何必又来?”
叶辞枝无窗可入,虽不诩君子,但也做不来小人行径,挂在窗外自陈真心:“我思来想去,是我愚钝,近来做的事叫你心烦。”
他虽忙碌,但静下心来思索,有点琢磨出缘故。
或许因为身份差距,冷娘子本就有顾虑,他还不长眼,送什么金玉古玩房屋田契,惹恼冷娘子误会他。
叶辞枝低声道:“这些时日,我实在忙碌,难得见你一面。匆匆忙忙过来,你早已睡下,又或者太早。我既然来了,不能空手,想起什么就带点什么。后来,那些金玉之物,是想着旁人喜欢,你或许也喜欢,怪我思虑不周。但我心里,从没有一时一刻,对你有一分一毫的轻慢之意。”
冷潇湘心下一软,手已经放在窗子上。
叶辞枝听到动静,心头一喜,继而,却听见她的声音斩钉截铁,快刀斩麻。
“与你无关,是我心中本没有你。叶将军,你这样的人,本就不该来找我这样的人。”
叶辞枝忙道:“我下次再来。”
他隐约觉悟,若再让冷潇湘说下去,就再无转圜了。
片刻,窗外再无动静。
冷潇湘偷偷推开窗棂一角,却是赵秀。
她心里松了口气,转身就走,坐在榻边:“什么事?”
赵秀见她身着素衣,忙低下头。这一垂眸,只见裙摆随风摆动,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赤足。
赵秀轻声道:“娘子?”
冷潇湘神思不属,赵秀取了鞋过来,见她眼角还有泪珠,踌躇片刻,用衣袖包了手,托起脚给她穿鞋。
冷潇湘骤然回神,抓住赵秀的手,眼泪已经落在他手背上。
赵秀从不敢直视她一眼半刻,所谓的非分之想更是潜藏深海,绝不敢露出半刻。此时见她明月落珠,湘竹点斑,往日冷清的人更添一分透明和易碎之感。
赵秀道:“娘子若烦他,属下倒是个现成的筏子。只要您一句话,便由属下出头,把他撵走。”
他勉力坦荡:“娘子若说是和我赵秀相好,想来他也没什么话好说,也不会再来纠缠娘子。”
冷潇湘摇摇头,泪珠滚落,半晌泣不成声,数载的思念与悔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凝结不出,只从一切纷纷杂杂中挤压出四个字来。
“赵秀,我好想他。”
只这四个字,别的再也说不出口。
除非山海倒流,时光逆转,死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的。
活下来的这个人,连一句思念都羞于出口。
赵秀顿觉自己那点不耻的心思,和阴暗的醋意简直可笑。冷潇湘想的人自然不会是刚被撵走的叶辞枝,他和一百个叶辞枝加起来,也比不过这个人的一根头发。
只不过,冷潇湘对叶辞枝有几分偏爱,若这几分偏爱,能让她短暂的忘记故人,获得一时的欢愉也算他的造化。
赵秀刚想开口,冷潇湘已收敛心神,只是还抓着他的手忘了放开。
冷潇湘道:“叶辞枝在龙虎营中任职,想来陛下有意让他留京,统领禁军,你可适当协助。”
就当是点补偿吧。
赵秀不太情愿:“……行吧?”
冷潇湘疑惑的蹙起双眉,微微偏头瞧他。
赵秀心里叹了口气,郑重道:“赵秀领命。”
又道,“赵秀今日所有,都是娘子所赐。娘子有命,秀万死不辞。”
冷潇湘低眉一笑:“我只是叫你适当协助,用不着赴汤蹈火。密文我已经解开,用火漆封好,你连夜送进宫,交给陛下。”
她突然抬头,道:“赵侯,进宫的时候记得带冠。”
赵秀道:“陛下又问了。”
冷潇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太后的生辰就快到了。
冷潇湘仿佛才想起来,难得露出几分茫然,呆呆的看着赵秀。
赵秀禁不住她这样的眼神,小声道:“娘子若恰好不在京中……”
冷潇湘忙道:“杜芬兰所涉,事关重大,他有一个心爱的外室,秘密养在金云城,离京城不过一日马程。我明日亲自去看看,要多留几日,对,好几日。”
赵秀出去后,冷潇湘收拾了几件衣裳,准备出京。挑拣片刻,又叹了口气,坐在榻边。
有些人,见了不如不见;可一时不见,却又不能一辈子不见。
见了太后,她说什么?要是不见,下次再见,更难为情,还不如干脆去见一面。
思来想去,反复横跳,她咬咬牙,心说算了,躲一天是一天。
金鉴看完冷潇湘连夜送进来的密文,怒气不断集聚,只是面上不显。
书房内没有半点声音,他一页一页看完,足足过了半刻,才开口问道:“杜芬兰的外室早就被暗中控制,用得着她亲自去金云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