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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云津很快就知道了那件棘手的大事是什么,因为这事实在是太大且太敏感了,捂都捂不住似的,没等到第二天去集议堂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。

原来阜乡侯家的公子自当年犯夜后,便被罢黜了官职。阜乡侯着实教训了儿子一番,但到底心疼,便想着总得给他谋个仕途才是。便慢慢打探可有什么轻省而体面的职位,正赶上禁军选世家子为宫门宿卫。若说宫门宿卫,原本是个虽然极受重用也责任重大的职务,但如今宫中没有天子,宫室空废,却是个轻省活,而且所选的又都是身份高贵的世家子,阜乡侯觉得这却是最与他爱子相宜的了。

于是阜乡侯便上下打点了,为儿子谋了这个职位。后来又借助各种故旧关系,这位公子便慢慢升迁,到韩高靖封侯后,正式确立卫尉一署,他已经是卫司马,管着宫中巡逻的戍卫。

他未免得意,日前便在值宿前饮了酒,竟晃晃荡荡地在宫中乱走,可巧遇到个上夜的宫人,便起了不良之意,做下秽乱宫廷之事。正巧被带着值宿的虎贲卫巡行宫中的钱斌抓了个正着。钱斌不敢耽搁,立刻将人拿下并报知了郎中令令狐嘉树。于是令狐嘉树便一早请示了韩高靖,回去后立即下了廷尉狱。

此等大事便拿到集议堂去议,与闻此事的人虽多,但有权议论的就只有韩高靖指定的那几个人。

云津作为郎中令下辖的参军,虽是硬塞进来的职务,但令狐嘉树知道她素被韩高靖认作心腹亲信,便没有带那几个大夫,也没有带作为韩高靖着力培养为智囊的几个议郎,只带了云津一个来。

他们来的时候,韩高靖尚未来。郭令颐等和令狐嘉树见了礼后,也照例对刚从荆州归来的云津寒暄了几句,他们虽好奇她这一年的行踪,但也并不多问。

但是云津总是从他们嘴里说着的“顾参军归来可喜可贺”的话里琢磨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来。说是不可喜吧,他们对于她总算归来,结束了韩高靖“色令智昏”的状态总觉得是可喜的;说可喜的话,却又含着什么顾虑似的。

这也难怪,她在蜀州布置粮草、马匹,为平蜀立下赫赫战功,却在战乱中下落不明,若说他们不深自敬服又格外惋惜是假的,但也毕竟是因为她,韩高靖此前郁郁寡欢、喜怒无常的。一个女子使他们忠心侍奉的君侯性情大变、失了常度,即便是有再大的功劳也脱不了是个“祸水”无疑了。

不过今日众人却无心理会她,要说这令狐嘉树是个深谙人心的,选了今天让她上“集议堂”,众人为了阜乡侯之子的事顾不上她,也免了她消失一年多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尴尬。

阜乡侯公子当夜被拘押起来,阜乡侯却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的。秽乱宫禁这件事少不了是个论死,他顿时慌了,赶紧到故旧之家奔走。谁知连去了好几家都吃了闭门羹,其中有一家念他在西戎之乱时相保之德,便指点他。

“乡侯如今只有求郎中令在证词上做做功夫,毕竟当时在场的是他手下的虎贲校尉钱斌。不然也该去见见廷尉正,虽说是秽乱宫廷,毕竟天子如今已经迁都晋阳,雍都只是陪都,若能从轻发落,令郎或许尚能保一条命。”

阜乡侯与乔谖素无来往,何况乔谖此人刚直,以一句“仆与闻令郎之案,瓜田李下,十分不便”为托词,并不与之啰嗦。他只好去见令狐嘉树,却听说一早就出了城,去西郊猎场了。他知道不好,这是去上报韩高靖去了。于是阜乡侯马不停蹄地去了郭令颐家,在韩高靖的几个股肱中,唯独郭令颐与他一样同出世家,也稍有往来。

郭令颐倒是见了他,态度也如常,并无推拒之意。听了他的来意,郭令颐便长叹一声:“令郎所触犯的是死律,不要说是我,就是君侯也没办法网开一面。”

“可雍都如今不过是陪都,总有法可想。能不能请郭尚书在君侯面前美言几句,请当日值宿的虎贲卫们将证词改得轻些,保小儿一命即可,不敢有他求。”

郭令颐缓缓道:“仆有一言相劝,为保家声,乡侯该自己去书启君侯,请求严惩令郎,如此方可保一族之安。”

阜乡侯听了老泪纵横:“郭尚书,我年事已高,通共就这一个独子,他万一有个好歹,让我和他母亲如何是好啊?”

郭令颐便只有长叹,再无他言了。

阜乡侯见郭令颐也不能相帮,当时便顾不得老脸,痛哭了一场才去。心里到底不甘,然而出了郭府后却不知该去求谁,连车也不乘,一个人脚步散乱地胡乱向熙熙攘攘的街市走去,走着走着却又茫然四顾,忽忽如狂。

郭令颐夫人见阜乡侯走了,便从内室出来,道:“适才夫君见了阜乡侯痛哭流涕,似有不忍之意,为何不帮他呢?”

郭令颐年轻时是个清俊少年,如今年有五十了,虽无年轻时的容貌了,然而温润如玉的风度不改,见了他夫人更是十二分的温柔:“见了今日的阜乡侯,我们更该心怀畏惧才是。你看,不管好自己的儿女,便是这样下场。”

“也是,这阜乡侯,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?”郭夫人脸上现出怜悯之色:“可他如今到底可怜,你为何不帮帮他呢?”

郭令颐长叹了一声,他自然是帮不了,就是能帮也不会帮。韩高靖正因有些豪族势大难禁,正想找人扎筏子予以警示呢,这阜乡侯家的公子便撞上来了。

如果阜乡侯没特意来找他,他也许还可以基于拉拢豪贵的立场劝一劝韩高靖网开一面,可是阜乡侯都来了,他再要出面就只怕会被疑为了私心才劝谏的,那他反而什么也不能说了。

也难怪,这阜乡侯是豪贵,一向狂傲,从年轻时便十分骄矜,从不把谁放在眼里,那时候只怕比他这公子还要无法无天上几分。只是当初仗着自家权贵豪富无人能及,他母亲又出身诸王之孙,被封为郡君,他自己娶的更是郡主,自然也是有资本放诞。

就是韩高靖入雍都后,秦川世家之中,念他在西戎之乱乃至后来诸州牧纵兵劫掠时的庇佑之情,也是看着他将来自然是秦川之主,十家倒有八九家衷心拥护。唯有阜乡侯自恃西戎之乱时,自己资财雄厚,府丁也勇武,自能护自家周全,不必仰人鼻息,并未归附。

平日那阜乡侯常在私下里说“那冀侯家的二小子不过是个二流世家出身,何况是个武人”之类的话。于是亲附韩高靖的士官都不敢与他来往,生怕哪一天和他沾带上些关系跟着受连累。当然阜乡侯也不屑于结交韩高靖身边的人,他所结交的往往还是曾经的王孙公子们。可是如今连天子都流落在晋阳,仰仗晋王,王孙公子可又算什么呢?

但郭令颐从不和夫人说这些,当下只莞尔一笑:“夫人有所不知,他虽可怜,但纵容儿子违了律令,淫乱宫廷,乃是欺君大罪。欺君罔上,谁也救不得。”

郭夫人虽已四十余岁了,可因为出身贵家,又嫁了个处处护着她的如意郎君,从未经历过世事之苦,是以心思单纯比之闺阁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,郭令颐说是违法欺君没得救那便是真没得救了,便连连叹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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