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云问这个问题,就是要看看他们老实不老实。但凡能做艺倌的,都不可能是贫苦百姓,至少家境是能说的过去的。不然何来闲钱,去学陶冶情操之物呢?
薄幸和凉薄互看了一下,薄幸慢慢说道:“我原名叫沈昊,我家公子叫沈苍。我家在麒麟城算不得大户,也算不得富贵,只能算是殷实人家,勉强衣食尚可,所以学了些技艺。”
凉薄点头,哭道:“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墨流心,硬说我家偷了她花儿楼的墨玉屏风。可是那墨玉屏风,乃是我家从天阳宗境内买回来的,根本就不是偷了她的?”
薄幸给凉薄擦着眼泪,哭着说:“所以我家一夜败落,父母双亡,只剩了我们二人。当时我和公子不在麒麟城,一听说就急忙赶了回来,再后来就被卖到了这里。”
凉薄扑在薄幸怀里,两人失声痛哭,哭到浑身颤抖。薄幸抱着凉薄继续说道:“幸亏我家以前待人平和,不然我和弟弟怕是……”
幻云听完,得出一下几点内容:一是,墨流心应该还活着;二是,他们家以前过得不错,这也符合自己的猜想;三是,花儿楼是墨柔水开的;第四,就是墨玉屏风这个物件。
幻云故作不知道的说:“墨流心是谁?她为何能在麒麟城一手遮天?”
凉薄从薄幸怀里出来,看着幻云说:“公子有所不知。墨流心乃是三腾阁美人隐的生母,美人途美人玉美人娇的养母,所以这麒麟城无人敢惹她。”
东方秋叶眼珠一转,就说:“听闻美人隐美人途美人玉这三位,可都死在了东方郡。怎么也没见你们举城哀悼啊?”
薄幸闻言苦笑着说:“大家都盼着他们死了才好,谁给他们哀悼去。再说美人娇也不许哀悼,说是闲晦气,为此还和墨流心打了一架。”
幻云想了一下,就说:“墨流心现在何处?”
薄幸摇头,凉薄却说:“我知道,她就在欢情阁和色子玩呢!她没了美人隐做靠山,又与美人娇不和,就只能投靠色子寻求庇护。”
东方秋叶想了想,说:“美人娇不是墨流心的养女吗?怎么还会不和?”
薄幸点头,说道:“我听闻美人娇他们的生母,就是墨流心杀得。美人娇和墨流心之所以势同水火,也是因为万福楼的女公子马雪阳。”
“听闻美人娇喜欢马雪阳,可是墨流心却想杀掉马雪阳,这才闹起来的。后来美人隐出面调停,这才化干戈为玉帛。后来墨流心趁美人娇不在,差点折磨死马雪阳,从此两人就势同水火,见面就打!”
听了薄幸和凉薄的解释,幻云得到了几个重要的消息:第一,美人娇很爱马雪阳;第二,墨流心现在的实力不弱,也在真神境;第三百姓们都不喜欢他们,可见德行有亏;第四,那个色子想必实力强横,不然墨流心不会选他做靠山。
幻云一边想,一边看薄幸他们,慢慢的开口道:“色子,也是欢情阁的妓子吗?”
薄幸和凉薄立刻摇头,凉薄脱口而出:“他是这欢情阁的阁主!”
东方秋叶立刻开口道:“这城内有几股势力,行为处事如何?”
薄幸想了想,才说:“明面上也就三腾阁一家势力而已,暗地里的话,就是美人娇与色子两股势力较劲。而色子暗牵天阳宗,所以是三腾阁和天阳宗在明里暗里较劲。”
幻云微微一笑,离开了燎于归的怀,看着薄幸说:“你怎么知道色子暗牵天阳宗的?”
薄幸闻言苦笑不已,解释道:“我这弟弟脾气倔的很,我要再不会曲意逢迎,那我和弟弟可就真没活路了。”
“初来这里,琴艺尚可,所以被色子叫去侍奉天阳宗的贵客。我知道天阳宗的宗曲是《开阳盛世》,为讨贵客喜欢,就抚了一曲《开阳盛世》。得了贵客的夸奖,只要那人来,必定点我扶琴侍奉。”
幻云看着凉薄,语气平淡的说:“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个“好哥哥”,不然你早就被打死了。”然后看着薄幸问:“你可知那人的名字?”
薄幸摇头,说:“我只是妓子,贵客不说,奴婢也不敢问。只是听色子喊那人宋书,也不知是名,还是字。他们初时避讳着我,后来见我懂事听话,也就不避讳我了!”
东方秋叶听罢,立刻冷笑着说:“你敢诓我,你不是说你是第一次以身待客吗?”
薄幸一听,立刻跪了下来,磕头说:“奴婢今个确实是第一次!那天阳宗的贵客嫌弃薄幸脏,除了扶琴伺候饮食之外,就没有其他的了。”
凉薄也跪了下来,诚恳的说:“来倌楼找艺倌的,大多是仙门中人,只为散心,不为其他。而且即使我们未失身,被客人偶尔揩油也是难免的,所以他们会嫌弃我们脏。”
幻云看着跪下的凉薄,轻笑着说:“你怎么舍得低头了?是怕我会杀了薄幸,你就没了依仗对吗?”
薄凉磕了一头,说:“是,哥哥就是我的依仗。以前都是我太任性,才让他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。”
幻云转身走了回去,依旧坐在燎于归身上,看着薄幸和凉薄,淡淡的说:“起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