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儿还没说完，南素柔便面无表情地打断：“我讨厌撒谎的人，尤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，而且，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玩文字游戏，你最好想明白了，再回答我。”
燕儿死不认账，继续道：“小姐，奴婢一直都手脚干净，而且，若是真要偷，也应该偷值钱的物事，小姐的肚兜精致华美，布料上乘，但怎么也比不上金银珠宝金贵，奴婢不偷珠宝，却偷这个，这本就不和道理。”
“原来，人赃并获，还是有很多理由开脱的呀。”曲蓝漪在一旁嘲讽道。
冬琉站在一旁，冷笑道：“她是以为自己是胡府的家生子，小姐不敢罚她吧？胆子真是不小。”
燕儿咬牙道：“就算要罚，小姐也得有真凭实据，奴婢真的只是看那肚兜精致，忍不住摸了摸，被这位公子吓到了，奴婢才一直没脱手，并非存心。”
“你是觉得我平日里好说话，所以敢狡辩吧？”南素柔轻笑道，她的笑声在幽暗中显得格外冰冷。
燕儿垂头，竟是惊恐得把刚刚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，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说出那番话来。
南素柔斜靠在软榻上，笑得很诡谲，她语气淡淡，声音低沉：“你说凡事要讲证据，但你也别太抱侥幸心理，我是溯月轩的主子，你却只是个奴才，主子处置奴才，只凭心情，可从来不讲证据，冬琉，过来……”
冬琉垂头走到南素柔身边。
南素柔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，她立即应声退下。
不多时，冬琉从外边搬了个大木桶进屋。
那木桶散发着一种食物变质发酵之后的怪异味道。
燕儿一直坐地上根本就瞧不清那木桶里放的是什么事物，只是隐约觉得不太对头，她又不敢多话，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南素柔。
可是，南素柔却不看她，反而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。
而曲蓝漪就像某种可怕的爬虫类动物，用充满死气的眼神盯着燕儿，根本不给燕儿逃走的机会。
冬琉把那大木桶放在燕儿跟前，表情十分诡谲，看得燕儿心惊胆战。
冬琉瞧着曲蓝漪，道：“过来帮忙，压住她。”
曲蓝漪倒也不矫情，立即按住燕儿。
燕儿不明所以，一被触碰，某种便冒出“啊”地一声惨叫。
冬琉趁她嘴巴打开的机会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，一手拿着舀汤用的木勺子往她嘴里灌那木桶里的东西。
燕儿只感觉到鼻端一阵馊臭的气味，闻到这个味道，燕儿差点就把当天晚上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，她惊恐道：“这是什么？奴婢不喝。”
“你放心，这不是什么毒药，只是隔餐饭菜汤的混合物，就是潲水，是准备在明日送到农庄上喂猪的。”南素柔笑得和气，“如果给你灌毒药，那只会让你穿肠烂肚，到时候你死了，这胡府里的好事者不会因为你是个奴才而随意打发了此事，他们会折腾来折腾去请仵作来验尸，非要说我下毒草菅人命，那会让我很困扰。”
燕儿心里恐惧，禁不住想到，不敢灌毒药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，可不能灌毒药，给她灌潲水……好吧，她确实被吓到了，还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