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宇内，深宫中。
三两身着深色公装的侍女恭敬地跪俯于帷幔前，静待当中公主发话，公主若不发话，她们就不敢发出一点动静。
总说伴君如是伴虎，面对一位喜怒无常，又入了道脉一途的小公主也是如此，妄她们是亲信也不敢有一点放肆，如若不然，那通议大夫的下场便是死了都没敢去查。
“我大哥这个太子当得太好了，好到连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的司徒家都从二哥那跑了，跟着一并站队过去了。”
声音温柔似水，侍女们却将头深深埋下不敢应答。
“阿七，你来说说看吧，司徒家是不是罪有应得。”
那生有一颗美人痣的侍女忙把头抬起，说道。
“公主说得对，司徒家此举罪有应得，得了公主和二皇子那么多恩惠，就连去年贪污赈灾的款，都是公主帮他摆平的，现如今却背信弃义，去了站队太子的御史大夫家中过宴。”
帷幔内传来笑声，如水面掀起阵阵波澜。
“其实啊，司徒家一开始没这个打算，是我诱使他去的，就如同去年那赈灾的金叶子，也是我派人刻意摆在他面前的，就像是昨天，我故意放纵你去太子府一样。”
阿七磕头不止，地板不断地震动引得一旁油灯溅起丝丝火星。
“阿七不想这样，但阿七不想死，这涉及了党争，我们做宫女被发现了是会被处死的。”
单单是党争，其实后果涉及不到她们这群位卑的下人，她已经在小公主旁做了五年的下事情，自然是知道这种最简单不过的道理。
但就是因为在小公主旁伺了五年，她才知道这不单单是党争......
帷幔被拉开，一位身着盛装的肤色极白腻的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，玉手缓缓挑起阿七的下巴，说道。
“我说过，站我身后就不会死，站我身前，就不论死活了。”
整张上扬的脸泪水溢出，混着害怕和后悔。
小公主那完美无缺的脸上绽开笑容，“早知如此，又何必当初呢，念你帮我做了五年的事情，死就算了。”
阿七叩首点头，她做了无数次善后，如今竟是要帮自己善后，想要惨笑却又不敢笑，只能恭敬地退出门外，消失踪影。
“热茶，端椅，有位客人要来。”
身着浅装的宫女鱼贯而入，娴熟地收拾起来。
小公主看也没看门外离去的侍女，踱步回到帷幔中，有节奏地轻敲扶椅等待。
......
......
“无需其他礼节，入座便是。”
姬衡瞧了一眼帷幔中的倩影，朝空座上坐去，凉清站于一旁。
姬衡没开口，帷幔中的人也没开口。
良久后，终是帷幔中传来声音，“你旁边的侍女很不错，比我手下的人都要好。”
姬衡哑然，点头说道：“是很好，陪了我十五年，面面俱到。”
“让给我如何？我刚好缺了个统筹事情的下人，条件你开。”
姬衡没有拒绝，说道：“一郡之地，沃土肥水人多，可以自辖。”
......
......
“你想要的有些太多了些。”这是帷幔中良久后憋出来的话。
“彼此。”
“听说书院中能言善辩的人很多，想必你也在那里面，可惜只是是个灰衫。”
姬衡心中思绪不断，口却应答如流：“笃志一脉的，刚刚入学不久，贪图一些文气和道术典籍罢了。”
书院离楚都很近，地位又极高，帷幔中人自是知道长钰书院的一些常识，没什么值得惊讶的，但楚国道修很少，刚好他俩都是。
帷幔渐渐拉开，露出一张极其惊艳的面容。